傍晚时分，修亚学院某个双人小窝中传出了奇怪的叫声：“啊~唔嗯~对，就是这样，用力，哦~~~”
对的，你没猜错，是在按摩。
盘起头发的菈菲尔趴在浴缸边缘，泡在水里，一边发出舒服的叫声，一边伸手指点小黑雪按什么部位。小黑雪脸上泛起水蒸气等种种原因导致的潮红，但表情十分认真，搓、揉、捏、捶，在菈菲尔的指导下深得其法。
也亏得修亚大陆的孤儿院从小注重体术锻炼，墨成雪第一次实践就成功给菈菲尔不大的身躯做完一套按摩，但也累得够呛，事后软趴趴地任由神清气爽的菈菲尔摆弄身体。
“菲儿姐姐唔嗯~这样就能生宝宝啊~了吗？”现在轮到小黑雪挂在浴缸边缘，菈菲尔虽然不会给她按摩，但是给她洗身子的时候也少不了这里捏捏、那里揉揉。
“不会哦，”菈菲尔语气欢快地继续给墨成雪科普，“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，小黑雪在十八岁之前都最好都不要去了解呢。但是呢，这样双修的话，生孩子的痛苦就会减少很多。虽然还是会很痛苦啦~”
墨成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：“那生完孩子之后还会痛苦吗？”
菈菲尔闻言迅速思索起来，但手上动作不停，笑眯眯地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：“这个要看人呢~有的人生完孩子就和往常一样了，但有的人会留下后遗，甚至可能痛苦一生。”
小黑雪比对着自己妈妈的情况，觉得大圣女应该还处于痛苦之中，继续问道：“那生完孩子之后如果留下了后遗，这样做还可以减少痛苦吗？”
“可以哦。之所以会痛苦其实都是因为生孩子之前没有做充分的准备啦~只要事后两人好好地双修，也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菈菲尔这下已经完全掌握小圣女的心理活动了，笑容开始脱离控制，还好小黑雪没力气回头。
菈菲尔还不忘补充一句：“双修是一件很羞人的事情，我们可以悄悄地做，但小黑雪不要到处乱说哦。”
小黑雪心想难怪她做起来的时候总觉得胸口和小腹有股奇怪的冲动，而且脑袋有点昏昏的。
而乖宝宝尼洛这时就在大厅里托腮听着浴室里的声音，仔细分析着这部闹剧自己要扮演什么角色。
要不要加入双修？菈菲尔怕不是把他G2都给打折。
虽然十岁的他折不折都还没所谓。
——
开学第二天的晚上，墨成雪终于明白这两天早上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了。
“作业本？什么作业？”拿到新作业本后，尼洛一脸茫然地看着束手无策的墨成雪，心里笑开了花。
“就是，”墨成雪感觉自己话说出口就有点哽咽，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尼洛的超纲题了，但心情还是异常复杂，“文化课老师布置的作业，晚修结束要交上去给老师检查。”
尼洛上课不听课，是他自己的问题没错，虽然他不听课是在为她写诗，但她也没求着他写诗对吧。只是事到如今，墨成雪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责任，这种涉及道德绑架的逻辑对十二岁的她来说实在是有点难。不如说从一个同桌的角度去考虑，她是有义务帮这个忙。
她又隐隐觉得，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。只不过尼洛根本不给她考虑的时间，乘胜追击：“那我可以看看你写的作业吗？我不知道要怎么写。”
太、过、分、了！这人想抄作业还拐个弯让人不好拒绝！
墨成雪十几年来第一次产生了一点生气的感觉，却没学过要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满。尼洛一看墨成雪身后隐隐透出一些灰灰的气息，马上就反应过来了，赶紧拉着墨成雪的手摇啊摇：“好不好嘛，黑雪姐~姐~”
遇事不决卖萌撒娇——这是十年来，某魔鬼求生法则中的第一条。
这一声姐姐，可以说是卓有成效，墨成雪当即想起中午尼洛谈到过的入学经历——是呀，他才十岁，还是个孩子。顿时，墨成雪的所有不满化作满腔柔情与无奈，轻轻舒了出来，道：“好吧，可以给你看着，但不许照抄。”虽然墨成雪还没想明白这个发展埋下了什么伏笔，但先加个条件限制应该就没问题了。
尼洛欢呼一声，拿起新发的作业本，啪地把椅子往墨成雪那里一推，紧紧挨着，像在餐桌上等上菜的孩子，期待地看着墨成雪。
这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墨成雪脸色发白，有点后悔自己的心软，但迎上尼洛期待的眼神，也生不出去责怪什么、分辨对错的念头，不由自主地把魔法书翻到对应的地方，开始写自己的作业。
尼洛一边抄作业，一边往墨成雪身上凑，闻着她身上轻微的苦恼气息。又感觉有点不太满足，想了一下，想起了自己早上的新发现，尼洛开始不安分了起来：身子没事就往墨成雪胳膊蹭两下，一副看不清的样子把头往那边拱；找到机会还去掰掰墨成雪按着作业本的小手，表示自己要看被她挡住的地方；甚至变本加厉地把手抓起来换自己另一只手去帮她按书，提起来的时候还若无其事地捏两下。
墨成雪心里一直告诫着自己，他才只有十岁。但再怎么只有十岁，也经不住他这样子作怪。终于，墨成雪写个作业都把自己写得满脸通红，尼洛如愿以偿地吸到了害羞的味道，甚是甜美。
害羞也能叫做负面情绪——真有你的啊，世界意志。
——
在尼洛的骚扰之下，两人勉强赶在晚修结束之前做完了今天的作业，只不过做到后面发现时间不够的时候已经没办法顾忌完成质量了。
晚上没有夜宵，不是去食堂的话自然也就没有那一大群女的来簇拥墨成雪，所以回宿舍的路上就是这一窝三人。
这一路上，墨成雪还是沉浸在“他只有十岁”的自我催眠中。尼洛走在两女之间，倒是满心愉悦，轻轻地哼起小童谣。菈菲尔看着这两人形成对比的表现，感觉怪怪的。
但隔着个尼洛，小黑雪失神的样子让菈菲尔有点不好发问，只能默默看着，在自己也没发现的内心角落里滋生着孤独的情绪。这份孤独，菈菲尔心里不承认，尼洛也没留意，于是一路无事回到宿舍，三人各自换上睡衣，招呼一声晚安就进被窝了。
被窝里，尼洛满足地粘着菈菲尔，正要入睡，毫无睡意的菈菲尔就忍不住开口了：“尼洛，你喜欢小黑雪吗？”
尼洛心里咯噔一声，表面上还是迷迷糊糊地道：“喜欢？什么喜欢？”
菈菲尔把心里的躁动压下来，眼睛弯成月儿促狭地看着尼洛：“就是说，小尼洛和小黑雪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心情特别好？”
“不会啊，”尼洛坦然地回答道，“小黑雪还没有咕咕学姐好玩，而且要说开心的话，还是跟姐姐一起的时候比较开心。”
想起白眠晓，菈菲尔心情更加复杂了，无法逃避的事实：在这个世界上，对她来说尼洛是唯一的羁绊；但尼洛毕竟还是这个世界的人，不止白眠晓和墨成雪，将来还会有更多的邂逅。
菈菲尔身上孤独的气息肉眼可见地浓烈了起来。
尼洛毕竟也是和她相处了几千年的人，不难猜到她的想法，心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，抬起头看着出神的菈菲尔，似是在观察她的表情，实际上心里分析着各种发展。
事到如今，坦白真的有意义吗？
尼洛有点分不清，到底哪一边才是自私了。
“菲儿姐姐，不开心吗？”良久没有等到菲儿的反应，尼洛主动打破寂静。
“嗯？哦，不会呀，”菲儿回过神来，重新戴上笑容，“白眠晓学姐也好，小黑雪也好，大家都挺有趣的。”
尼洛还要说什么，这时外面突然一亮，传来轰的一声炸响，雨马上就哗啦啦地下了起来。
修亚的结界主要是针对活物，具体的筛选逻辑还是个难题，但目前来看除了保护人类，对人类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。换季带来的雷暴雨，自然也不会被结界隔绝在外。
第二道闪电很快亮起，但紧随其后的不是雷声，而是门外一声娇嫩的惊呼。被窝里分辨出那个声音的两人感觉有点好笑，没等敲门声响起，菈菲尔掀开被子直接下床走去。
小黑雪刚敲两下，门就开了，受到了一点小惊吓，怯生生地抬头看向菈菲尔，紧了紧怀里的枕头，解释道：“以前都是，妈妈陪着我的……”指的应该是孤儿院里照顾她的妈妈。
菈菲尔这会儿心情还有点调整不过来，看着眼前小白兔一样的女孩，没好气地笑了一下，牵起小白兔的手：“进来吧。”
尼洛已经识相地缩到床的最里面，靠着墙，向来到床边的两人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。菈菲尔当然不会把小白兔往他身上塞，自己先爬上床，然后招招手让小黑雪进来，轻轻地抱住她，尽可能给她安心感。
小黑雪捏着菈菲尔衣襟往菈菲尔怀里缩了缩，算是平静了下来，又怯怯地问道：“平时菲儿姐姐都是这样抱尼洛吗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姐弟二人异口同声。
实际上都是尼洛在想尽办法往菈菲尔身上缠，仿佛不想让菈菲尔睡得舒坦。
尼洛不说话了，菈菲尔继续补充：“尼洛睡相很烦人的，小黑雪离他远点。”
尼洛哼哼两声不置可否。
“快睡吧，”菈菲尔摸摸小黑雪的背，“不早了。”
小黑雪嗯了一声，呼吸逐渐平稳，就是打雷的时候还会缩一下。菈菲尔抱着个小动物，也感觉心情有所放松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这晚就只剩下尼洛，看着菈菲尔背影想着两人的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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